Coco

脑洞产物聚集地。

[良堂]失眠(下)

失眠(下)

转眼间两人合作也好几个月了,无论是周九良还是孟鹤堂都没有提让周九良搬出去的话,他也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住着。
  
  不工作的时候,往往是周九良抱着三弦儿,孟鹤堂抱着吉他,两人在阳台边儿合着一些在小街巷里滚动播放的流行金曲,乐得合不拢嘴。也有的时候是两人窝在沙发上,翻着一些没有营养的杂志,因为什么毫无意义的笑话被逗得捧腹,或者看些晦涩的大头著作,和旁边的人聊聊天气和人生。

  岁月静好啊,老艺术家周九良如是想道。如果忽略他没被吵醒的话。

  周九良生活规律和老年人没什么分别,但也不知道是本身他睡得浅,还是老是注意着房间里某人的动静儿,每次孟鹤堂起床都能把他吵醒。然后就是药片碰撞的声音,刚开始合作的时候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如此。

  终于这次周九良沉不住气,起了身,把灯打开,孟鹤堂则被突然起身的周九良给吓了一大跳,身形明显地抖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

  “把你吵醒啦?”孟鹤堂问得小心翼翼,把手往后背,这让周九良想起很多年后,挽了袖子的孟鹤堂被台下的大爷们笑着说腕子“真白~”,那时候他也是像当时那样,把手背在后面,露出一副害羞又疏远的神情。

  “你还真把,”周九良声音低沉,神情严肃,偏偏孟鹤堂没瞧出来,“药当饭吃了。”

  孟鹤堂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嗨这点事儿”的表情,“哎,老毛病了。”孟鹤堂笑笑,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周九良生气了。

  孟鹤堂如果回想起周九良生气的样子,当时当地,在凌晨两点十二分,周九良没有来由也没有结果地愠怒,是孟鹤堂第一次看见周九良生气,孟鹤堂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你……咋了?”孟鹤堂看不得别人生气,无论是哪一种哪一人在他身边生气,他都觉得自己具有责任,总怕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不过这次也确实是孟鹤堂的责任。

  周九良就看不惯孟鹤堂这种人格分裂似的性格,明明平时生活也挺精致,偏偏不懂得心疼自己,明明平时对谁都温柔地像一汪清水儿似的,偏偏不知道为自己考虑。说来周九良他也就是个搭档身份,却不明白为什么,说不清道不明,有一种把他的心尖儿放在慢火上烤着,灼热煎熬又无法逃离的感觉,跳跃的火种时时灼烧在最致命的那个神经上,下一秒却被风吹散,连发泄苦痛都没了理由。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暗恋隔壁班那个唱青衣的小姑娘。

  于是他把那瓶见了底的安眠药抢过往垃圾桶里一扔,看得孟鹤堂一愣一愣的。

  孟鹤堂有点手足无措了,小孩子生气果然很可怕……他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安静得令人尴尬。然而周九良也不好过,觉得估计是糊顶棚把脑子给糊进去了,现在后悔得想找条缝儿。

  良久之后,周九良咳了一声,脚步僵硬地进了厨房。

  好家伙,原来是被饿醒的。孟鹤堂瘪瘪嘴,心里想着这都什么事儿啊,灰不溜秋地回了房间。本来就睡不着了,周九良还给他一搅和。

  “完犊子了…”东北话都溜出来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周九良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大步流星往屋里迈,把杯子往桌上一摆,洒出一小半,孟鹤堂刚想张口说什么,周九良怯生生地看了他孟哥一眼,就急急忙忙往外走,末了还不忘把门带上,留下一句急切的晚安卡在门缝里。

  可能这“晚安”烫嘴儿,孟鹤堂嘲笑得毫不留情。

  孟鹤堂看了床头柜上摆着的那杯牛奶许久,旁边还星星点点地洒了一小半,伸手去拿,手心里的温度刚刚好,很温暖,掺了周九良手里的余温,暖到了孟鹤堂的心窝子里。孟鹤堂嘬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或许放了白砂糖,觉得香甜香甜的。喝着喝着又觉得有点咸,一摸眼睛,才发现睫毛湿漉漉的。在第无数个失眠夜里,孟鹤堂抱着一只小小的玻璃杯,一边哭一边笑,像个没人疼的小孩儿。但是也是那个晚上,他睡得从来没有如此安稳过。

  等到第二天正午,孟鹤堂才揉着眼睛出了房间。周九良第一次看孟鹤堂睡这么晚,心里不知道在美什么劲儿,偏偏面上还故作镇定,调着电视频道。孟鹤堂看着规规矩矩坐着的周宝宝,过来坐到他身边,笑着说,“昨儿晚上谢谢你了啊。”

  周九良点头,“嗯。”

  就冲这母胎单身的劲儿,孟鹤堂就得逗他一下。他故意坐得近了一点,歪着头,看着周九良。不知道孟鹤堂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但周九良从那时就觉得,他家先生真真儿是眉目含情啊。

  “我就知道周宝宝最好了~”

  周九良心里一咯噔,完了,是栽他手里了。

  只见周九良蹭地站起来,嘟嚷着什么菜糊了,小碎步往厨房赶去,留下孟鹤堂一个人笑得猛拍大腿。

  等到洗漱完后,忽略掉厨房跟打仗似的乒乒乓乓的骇人声响,周九良好歹还是把菜摆上了桌,孟鹤堂定睛一瞧,卖相极差,瞬间醍醐灌顶,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非得皮那么两下。

  行吧,凑合着过呗,谁叫那是周九良啊。

  “下次还是下面吧,其实我做葱油面还可以的。”周九良自己都有点于心不忍。

  孟鹤堂一边盛饭,一边笑着说,“好。”


 “诶!想什么呢!”孟鹤堂猛地搭上肩,周九良回头看见今年刚刚好三十而立的人,觉得他真是逆生长了。越长越好看,越长越年轻,下了台之后穿着私服背着双肩包走路的样子像个高中生。

  “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前的事儿了。”周九良憋着嘴笑得怪不好意思的。

  想他孟哥和台下女流氓不正经聊天儿的样子,也想他笑场忘词后大褂遮住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噌地红起来,还想他卖乖时大褂袖子甩啊甩。一时间,千千万万个小细节都涌了上来,但终究还是抵不过眼前这个人的鲜活。

  “我就站你跟前儿了还想什么之前啊。”孟鹤堂低头笑笑。

  “是不是有一场汾河湾忘记搬椅子了?”

  “那个是——”

  “身为队长连队员名儿都记不住呢。”

  “………”

  “诶,我特想知道,你以前失眠那会儿是不是安眠药吃多了,导致什么副作用,把脑子给吃坏了。”

  “你瞧瞧你,你说这话都丧良心我跟你讲。”

  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后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像两个中学生一样互相拆台。在他孟哥面前,九良还是那个孩子。在周九良眼里,孟鹤堂还是一如既往地恰到好处,他的笑像春风一般好,没看过的人是不会明了的。

  “嗨,该上场了。”孟鹤堂收拾了心情,信步一迈,上了场。

  霎时间,台下掌声雷动,万千目光皆聚焦于二人身上,只觉得两位是,芝兰玉树,握瑾怀瑜。


  “我好累,你怎么不在我身旁。”

  “在这儿呢。”

------------END-----------

---------小彩蛋---------

  孟鹤堂又开始和台下女流氓谈价钱了。

  谈什么谈,千金不卖,周九良在心里啐了一口,早晚得把他家孟哥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省得他在去外面到处一脸天真地乱勾魂儿。







想和那个弹三弦儿的决一死战的,留个红心吧,让我看看人多就搞个众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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