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只是太饿了。
抱歉,我太饿了
肉,谢齐想,他们的肉。
谢齐在商圈的夜晚游荡,感受着血液在他的心脏进出,通过动静脉血管,流遍他全身每一个角落。很奇妙的是,这个泵无休无止地工作着,直到有一天它停止了,不过那也就万事大吉了。
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他们从谢齐身边路过。
谢齐吞了吞口水。
肉,谢齐想,他们的肉。一定是极鲜美的。
这样的念想像一颗炸弹,在谢齐的脑海里炸开,热浪轰地一声袭来,火舌撩着他的中枢神经。谢齐为这样的想法感到惊愕,他久久无法释怀。忘不了一个月前的快感。
谢齐在奋力呼喊着A,他躺倒在雨林里,不去管那些随时可以从草丛里悄无声息向谢齐接近的毒蛇。谢齐扯着嗓子喊他,直到喉咙红肿。他和A已经和现代社会失去联系两个星期。
谢齐最近一次进食是一天前,这不算是最糟糕的情况。
现在让他站起身来前进的只有食欲,胃像着了火,火舌舔遍他的胃里每一个角落,持续燃烧着他的生命。他急需一些蛋白质来抚慰他装满了苦涩酸浆草的胃。他曾经知道饥饿带来的空虚感,但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现在这样的,疼痛。在大脑里叫嚣着,滞缓了呼吸,让谢齐神志不清。在无数次察觉到眼前家畜只是幻觉后,谢齐觉得他的胃已经死了,直到第二天他发现了那具尸体。
抛下谢齐的人,最终自食恶果。谢齐看着A的尸体,为他的自作自受幸灾乐祸,但这种愉悦并未持续多久。谢齐本来以为自己会径直越过他,但是他却做出了一个令他产生全新世界观价值观的决定。
他的胃苏醒了。
他决定吃了他。
一阵狂喜袭击了谢齐混沌的大脑,他的心里像圈养了野鹿。
“砰、砰——”
谢齐深吸一口气,他的手抖得不行,视线里一片模糊。那具尸体就像太阳一样刺着他的眼睛,但他不能离开太阳。
他拿出一把小猎刀,喘着粗气,在他的脖子上割开一条小口。血腥味铺天盖地地爆发开来,让谢齐一时间无法应对,他蘸了一点血放在嘴里吮吸。这真是意外之喜,谢齐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倒流,想要排斥这滴不速之客,但胃却欣然大度地接受了它。
他疯狂地撕咬那些附着在骨骼上的软嫩物质。那些表皮下的柔嫩肉质。雪白的脂肪,粉红的肌肉,交织在一起,就像雪花落在了凤凰花上。那些肌凝蛋白原和氨基酸,在味蕾上爆发,充斥着钾元素的味道。大脑切片是饭后甜点,软绵绵的口感是迟来的惊喜。他只能像原始人一样进食,如果允许的话,脑髓液和血液可以制作红酒或者布丁。他舔舐白骨,充满了仪式感和对食物的尊重。
谢齐大快朵颐后,获得了支撑这具半死躯体的能量。他获了救,回到了现代都市的怀抱。
现在谢齐蹲在广场中央,双手饱腹,不停吞下分泌出来的唾液。他对于那位沦为他十二指肠的残渣的人竟然没有丝毫愧怍和背德的痛苦。只有一点歉意。
“谢齐!”B跑过来。
啊——这算什么?是上天听到了他的乞求吗?
“你怎么了?”B关切地看着友人。
“啊——没事。”谢齐站了起来,用一种轻快的语调。
“对了,昨天真是抱歉,你不会介意吧?”B皱起眉毛苦笑。
“当然不会。”谢齐绽放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内心像六月喝了雪水一样快活。
不过,他到底在说什么?
“真是抱歉,要不然我请你吃街口的叉烧?”B笑了一下,点燃起谢齐心中对生命的热爱。
“有点腻了,不想。”谢齐作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我觉得我还是要补偿你一下,要不你说需要我做些什么?”B的表情仿佛很严肃似的。
到底为什么要道歉啊?
谢齐感受着凉爽的微风,他眯着眼翘起嘴角。
“嗯——”
“我饿了。”苍白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谢齐森然的笑容和雪白的利牙。
抱歉,我只是太饿了。
人类从美丽的潘多拉打开她的宝盒开始,就受尽各种罪孽的折磨,但只有不是互为主体的饥饿,能驱动一切。
乱写的,没有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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